邮轮涉“冠”记(林少辛)
2022-09-18 10:09:33   来源:林少辛   评论:0 点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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邮轮涉“
 

       9月3日,我们一行4人在温哥华登上邮轮,开始了阿拉斯加7日游。9日下午,因为有感冒症状,我来到船医务室,要求做新冠测试。还未敲门,一位工作人员推门探出半个身子,问:有什么事?我说:有点咳嗽,不知……话未说完,对方即说,咳嗽是新冠的症状之一,请你回房间等候,我们立即有人上门做测试。如有室友,必须一起测。
       回房未及片刻,便有人敲门。开门一看,一位从衣着上能看出是工作人员的女士,拎着一个装满测试工具的木格斗,问:是您报告有类似新冠症状的吗?我说是。好,我必须对你进行测试。我说好。我把门略开大了,让对方有机会进屋。但对方动也不动,显然没有这个意思,于是我把门又关小。内子四琳也过来了,双方隔着半开半关的门说话。
       来人只戴了一个口罩,没有更多的防护。也没穿医务人员的白衣大褂。我们注意不靠太近,但是,取样时就无法避免。她对我说,你已报告有症状,所以你的样本必须由机器分析,30分钟后才有结果。接着又问四琳,你有咳嗽或者别的问题吗?四琳的症状轻,正在犹豫怎么回答,来人说:这样吧,我先给你做一个快速测试,马上可以给你结果。如果阳性,就到机器上再做一次,排除假阳性。四琳被取样之后,不到一分钟,来人便告诉我们是阳性。我本无太多思想准备,但也只能接受。接着给我取样。她让我拉下口罩,露出鼻孔。她用的棉签和药店能买到的普通大小的棉签相似。因为棉花头稍大,只能到达我们小指挖鼻孔能到达的同样深度。但是棉签头应能触及最顶端通向内鼻的小孔。两个鼻孔各转了四五下,便算完事。我们上船前的检测,用的是细得多的棉签,插入鼻孔深处。这次舒服多了,似乎也能达到目的。
       采样期间,我怯怯地问了一句:我们是第一个报告的吗?对方说,当然不是。有些游客已被隔离。船员也有。原来如此!从表面上我们根本看不出邮轮有疫情。餐厅和刚起航一样熙熙攘攘,有时还找不到座位。音乐厅、舞池、赌场、游泳池等地方,各种活动都热闹得很。绝大多数游客根本不知道有疫情。这艘10万吨的邮轮能载2,500游客,还有近千工作人员。凭感觉看,客位起码大半已售出,工作人员相信也大多在岗。实际上,整艘邮轮就像一座小城市,带着疫情运行。
       我稍觉意外。美国这个国家,动不动就将人告上法庭,船方难道就不怕被人告无视游客健康吗?游客有没有知情权?为什么没让游客知道?后来仔细想想,这么大的操作,船方的法律保障应该是到位的,他们一定有所准备。想想上船前每人都签了免责条款,上面自然有新冠的内容。船方强烈建议戴口罩。游客必须已经打完预防针,并在登船前48小时内测得新冠阴性。船方给每个人提供了KN95口罩。游客可以说都是“一个愿打,一个愿挨”里面愿挨的一方。说起来,我们也属于愿挨者。我们两个半月前打了第四针,又觉得新冠威胁的解除实在是遥遥无期。人总不能一直活在玻璃罩里。邮轮的风险我们愿意接受,于是订了票。
       取样不久,电话来了,两人都是阳性。原来我还有一点侥幸心理,觉得自己不是新冠。自9月1日晚飞抵温哥华,到9月3日登上邮轮前,我偶尔会打一两个喷嚏,还向弟弟奋章说,我们那边(达拉斯)早就过了过敏季节了,这边还有。上船第二天晚上,我突然鼻子发痒,连打10来个喷嚏,清水鼻涕流得止不住。次日咽部微觉不适,但是不能确定是否属于有问题。谨慎起见,我出房门又戴起了口罩。我们在温哥华办上船手续时,船方检查防疫证明,后来过安检,过美国海关是强制要戴的。上船后改为鼓励戴,但发现大多数人都不戴。想想所有人都打了针而且新冠阴性,于是也就不戴了。到了晚上,又一次大打喷嚏,好像进入花粉季节一样,但没有其他症状。再及次日,咽部明显充血,吞口水开始不舒服。仍无喉以下的症状。但是,再往后咽部充血就严重了,吞口水都觉得痛。症状也向下发展,喉咙先痒后痛,咳嗽由浅变深,从喉痒干咳变成有痰咳不出的深咳,应当是支气管也被侵犯了。因为自己所知的局限,认为新冠不会以持续两三天的纯鼻炎症状开始,我判断自己多半是得了感冒,没有什么了不起。到了登船第四第五天,已经有全身症状,自觉间歇低烧,大关节酸痛、疲劳、睏。但是,这么好玩的离岸活动,怎么可以不参加?除了中成药,加一片泰诺退热就是了!所以,戴上KN95口罩,出海观鲸,坐观光火车,坐直升飞机看冰川,在冰川顶徒步活动,坐船看野生动物并享用阿拉斯加螃蟹大餐,一项不拉!玩得不亦乐乎。唯一例外是7日的冰川湾(国家公园)航行,因为全身疲劳,在床上躺了大半天,只在景色优美的时候才出来看一看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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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冰川顶徒步活动

 
       好事终有尽头。转眼到了9日,邮轮要回温哥华了,于是去做检测。仍存侥幸之心,指望用阴性结果来填表。但结果证明自己的新冠知识实在有限得很。不过,话说回来,由于没有顾虑,玩了个够。歪打正着,没有遗憾。
       通知我们的电话同时要求我们收拾东西,搬到隔离区。我们请求给一小时。时间未到,就有人敲门。开门一看,来了四五个人,装束普通但可看出是工作人员。都戴了口罩,其中一个还戴了透明的面罩片。一人在前面带路,我们跟上。有人帮我们拉行李,其他人跟着,前呼后拥的样子。我们的房间在船头,隔离区近船尾。船长300米,还得下一层楼。道路七拐八拐,还坐了电梯。每一处我们可能走岔的地方都预站了人,也不开口说话,只用手势指示我们应走的方向。一直到进了隔离门,才知道此处另有乾坤。隔离房的设置和普通房是一样的。从转送的过程看,他们对这一套操作已是轻车熟路,程式化了。
       到房间后就不许出来,一切通过电话交流。电视里有当日菜单,看好了就打电话,跟叫外卖一样。有人会将饭菜送到门口,我们自己开门取用。吃完将盘碗放出去,有人来收走。
       第二天是离船日。早餐在头天晚上已经订好,清晨6点半送餐人就将我们吵醒了。不久,接到船方一个电话,说我们的隔离计划没有被批准,原因是他们给奋章打过多次电话,都没联系上。我们面临强制住旅店隔离的局面。我赶紧说,他还有一个号码,让我找找,再给你打过去。此时,与我们同船的奋章与晓辉已经上岸,在一家星巴克等我们出去。奋章没带手机,我于是将晓辉的手机号码给了船方,同时嘱咐晓辉告诉奋章一定要听电话。9时30分,终于得到船方通知,隔离计划批准了(其中的曲折奋章另有报告)。
       10点前,我们被带到隔离游客的集结地。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批同病相怜者。我数了一下,一共16人,除了一对二三十岁的情侣,其他都是白发族。顺便说一下,整艘邮轮的游客,白发族大约在百分之七十左右。四琳注意到这群人中好几个没有伴侣。坐邮轮的单飞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比例,估计船方不愿将检测阴性的人包括进来,省得他们变阳了有更多麻烦。不论怎么说,十几例阳性应当是船方能够承受的。毕竟所有人都打了针,爆发性流行的可能性很小。根据统计资料看,发生多起严重病例的可能性也不大。另一方面,邮轮运行,比起停在港口白白流失银子要好多了。一千雇员有工作,他们给多少人提供了经济来源!一船人的食物供应,又增加了多少人的工作!离岸活动,给当地旅游业注入了活水。游客也得到人生经历的满足。几方面都高兴,何乐而不为?所以看起来这种带着疫情运行的邮轮还会继续运行下去。
       言归正传。船上的游客基本走完后,我们就被带上岸。因为奋章、晓辉在上面等着。我问可不可以坐出租车去隔离地点。回答是不可以,我们必须见到你弟弟来接。我问我弟弟可不可以叫出租车过来,回答也是不可以,这不在批准的计划上。他必须开车来接。告诉我他的车型、颜色、车牌号码,交通管制会等着他。管我们的人一走开,我马上让奋章赶快回家开车来!管理人等到差不多发毛的时候,车终于来了。我们千谢万谢之后就离开了。上车后,方知道奋章被告知了若干规矩,比如行李都必须由我们自己搬,他不能碰,我们只能坐后排,所有车窗都必须打开,所有人必须全程戴口罩,等等。难怪不让我们自己叫出租车。
       三天后,隔离办公室打来一通电话,询问我们是否能够维持隔离不用外出,是否一切正常。我们当然回答了大大的Y E S!这是后话。
 
       后记:奋章终于被我们拖下水了,前两晚大咳特咳,仿佛要把我们前几天的表现比下去。不过,他的老友,一位武术佬在远方用祥光将他罩住,这两天已逐步好转。晓辉两个月前受过奥密克戎洗炼,如今已是仙风道骨,刀枪不入,我们这些尘世之惧对他毫发无损。这两天他已出发去观北极光天象了。
 
九(二)班  林少辛
2022.9.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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