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的故事2(李东东)
2022-11-09 10:31:19 来源：李东东评论：0 点击：

鱼的故事2

       入冬了，在农村，意味着进入农闲时节，虽说是农闲，实际上也并没闲着。首先是忙着搞吃的（那个年代，仿佛一切都是为了吃），而吃呢，首先最难忘的是劏狗食狗肉了！那时候养狗，是为了日后吃掉它，那是神仙才能享受到的美味佳肴。
       农村家里的狗是不用喂的，有时候才喂它吃一点，它基本上是吃屎长大。小孩子拉巴巴，手上都拿一根棍子，目的是赶走来抢屎的饿狗。
       知青也养狗，是农民送的，不用买。大家说起知青养的狗，都说这些狗真怪了，对素未谋面的外来知青，它不会吠，还会摇头摆尾表示亲热，但对陌生的农民，它反而会不高兴，此神秘现象，已成“哥德巴赫猜想”，至今无人破解。
       村里时不时飘来阵阵诱人的狗肉香味（狗肉又称香肉，大概就是这样来的），食狗肉，当地称“斗私”（用东莞话读），基本上妇女是无份的，而我等知青常列受邀之列。这里煲狗，别具风味，用罗卜（或罗卜干）来炆，我们称为菜头狗，并加入很多的糖，我们又称之为糖狗。至于狗是谁家的，食材又是谁出的，就不得而知了。
       农闲时另一件事，是到东江边担泥加固河堤，年年如是。朝去晚归，带上柴米，中午就地野炊，我们知青，随便带上米，到时先讲好的某农户家搭食，便无饿餐之忧。
       我们筑堤对开的江面，有一个小沙洲，长约200米，两头尖，中间肥。中午未开饭前，我们便游到沙洲上去，常见有成群的白色鹭鸟，足有四五十只，吴卫生同学体力充沛，踩着金黄的软沙，追赶鹭鸟，将它们从东赶到西，又从西赶到东，我们说他在赶鸟拉屎。
       这些笨活，只有咱知青才会傻呼呼地去干。而同队的两个青年，一个叫“阿狗”，长得腰圆体壮，游泳极快，曾参加东莞游泳队（他是个地主仔，小时候过继给一个地主，之后，大人死了，就他一个，孤身长大，队里众人对他都很好）。另一个青年叫“禧仔”，是一个老贫农的儿子，他俩与我们年龄相仿，平时很合得来。原来他们也在游泳，不过是在堤边的大石旁潜水捉鱼！只见他俩一时上浮，一时下潜，居然赤手空拳地捉到了鱼，有时还嘴巴咬着一条鱼，手上捉着一条鱼！令我等目瞪口呆，佩服不已。
       后来我想，河边的石缝有这么多鱼，等我下次带齐潜水装备来，戴上潜水镜，在水下可视程度就大增，定能满载而归。下次再来，我迫不及待地戴上潜水镜、呼吸管，潜入水中。其实，东江水看起来很清，但实际上水下能见度不过一米，在黑暗的石缝中，确实蒙査查地看到有鱼，于是心花怒放地伸手去捉！谁知只惹起水中一阵烟尘，鱼早已无踪无影。如是反复多次，终以失败告终，无一收获。只有请教师傅，你们没有潜水镜，在水下基本二眼一摸黑，什么也看不见，怎么就能抓到鱼呢？他们说，不是用眼看，是靠手去摸，全凭感觉和反应，也非一二日的功夫，他们从小时候就是这样抓鱼的。我才恍然大悟，自愧弗如，于是放弃下河抓鱼的念头，
       直到后来考了国际潜水证，到各地潜水，在能见度二三十米的深海里，看到大群大群各式各样的鱼，近在咫尺伸手可及，但要想有鱼获，必须要有鱼枪，靠射鱼才能有收获，从未听说过那个潜友真能用手在海里活提过鱼的。
       现在想起来，当年下乡的好友“阿狗”“禧仔”真英雄呀，居然能赤手空拳地捉鱼！不知他们现在安好？！

十(一)班李东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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